十七八岁那会，我自己坐硬卧。检票排队的时候，前头有个美女，看着二十多岁，长得漂亮身材也好，拉着个小行李箱，看着特利落。

真巧，我俩在一个车厢，床位隔得不远，就一个隔断。我睡中铺，下铺是一个妈妈带着个小姑娘。我放好行李，就坐在过道的折叠椅上偷看美女。

车开了一阵儿，那孩子妈妈跟我说能不能跟她换个床位，她在另一个车厢睡中铺，她闺女在这边下铺。我这人好说话，就答应了，搬着行李去了另一个车厢。路过美女的时候没忍住，盯着她衣领看（衣领低有沟），被她发现了，瞪了我一眼，把我尴尬得不行，就赶紧走了。

换完床位，我还是坐在过道的折叠椅上。旁边隔断的下铺坐着三个中年老爷们，好像互相不认识，谁也不说话。没过多久来了个女的，穿着连衣裙、长靴，露着大腿，妆化得可浓了，看不清长啥样，反正挺妖冶的。

车又开了一阵子，其中一个老爷们（就叫他领导吧）跟这妖冶女搭话，这女的性格还不错，不闷也不高冷，跟领导聊得挺热乎。剩下那俩老爷们（一个叫军人，一个叫圆滑）一看这情况也加入聊天，慢慢这仨人的聊天就变成吹牛皮了，都想在这妖冶女面前显摆自己。

“圆滑”说话挺会来事儿，让人听着顺耳。听“领导”说话那意思好像是退休干部，说话拿腔拿调的。妖冶女估计信了，就开始往领导身边凑。“军人”说他年轻的时候当过兵，脾气倔说话直，看着像是吃领导的醋，就总跟领导抬杠质疑。领导就有意无意地讽刺军人。

妖冶女觉得气氛有点尴尬，就起身拉拉裙子，爬上梯子去上铺拿东西，这一下聊天声马上停了，三个老爷们不约而同地抬头往上看。妖冶女从梯子上下来后，扭着身子朝车厢那头走，领导一脸坏笑。军人一脸不屑。领导反过来讽刺他。大概意思就是，都是男人，装啥呀（原话没这么冲）。

妖冶女回来以后，领导提议打扑克，圆滑不玩。就领导、军人、妖冶女三个人玩，一开始还行，后来俩老爷们打得吵吵起来，声音可大了。我戴着耳机听歌都觉得吵，就去厕所。

一边的厕所门关着，门锁是红的，里面有人。另一边门也关着，锁半绿半红，我拉开半绿半红的厕所门，看见检票时的那个美女正站起来提裤子。我当时就傻了，和她对视了一下，她赶紧把厕所门拉上。我又兴奋又害怕，厕所也没上就回铺位躺着去了。

过了一会儿，那个美女带着列车员把我从床上叫下来。

美女说我耍流氓，列车员问我，我说没有。列车员又问我是不是偷看人上厕所，我还是说没有。美女急眼了，说厕所门关着我还硬拉开。

我说门关着但我看没锁就拉开了，不知道里面有人。美女说锁了。我说没有。吵了几句，列车员看出来是个误会，但觉得我应该给人家姑娘道个歉，我不愿意（其实我啥也没看着，拉开门的时候美女都提好裤子了）。

列车员吓唬我说，我要是不道歉，到站了就让我去派出所解释，我没办法只好道歉，美女气呼呼地走了。列车员还拍拍我说，你这年纪能理解，控制点，别走错路。我心里那个气呀，误入你个头。

后来我又去上厕所，进的就是看到美女那个厕所。一进去我就把门锁上，背对着门小便，尿到一半门被拉开了，一个中年妇女看着我抱怨，哎呀上厕所不锁门。然后就关门走了。

我回手把门锁上，一拉又开了，原来是这门锁坏了。

熄灯以后我躺在床上听歌，领导和圆滑在下铺，俩人对着坐喝酒聊天，声音不是特别大，但喝的是白酒，味儿可大了。我后来睡着了，半夜被尿憋醒，起来去上厕所，尿完出来听见对门厕所（就是门锁坏的那间）有动静，好奇劲儿上来了，用力一拉门，看见领导和妖冶女在里面干那事儿，俩人都背对着门，我在他们回头前赶紧溜走。回到床位躺下，翻来覆去睡不着，天亮了才睡着。

好像没睡多久，“咣当”一声巨响把我吵醒了，还有叫骂声、摔东西的声音。我伸头看看咋回事，军人和领导在地上扭打在一起，俩人对骂，脏话满天飞。

后来乘警来了把他俩拉开带走，妖冶女吓得不行，圆滑在边上讨好地安慰她。

没多久车到站了，我背着行李，顶着俩黑眼圈下车，脑袋一整天都嗡嗡响。